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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伯温收集、整理其父邵雍的先天易学遗作而成《皇极经世书》。他一方面正面阐释邵雍先天易学,驳正误解,为先天易学正名,同时也梳理了先天易学的传承谱系,为后来者探究先天易学提供了可贵参考;另一方面在注释先天易学的同时,又进行了发挥,尤其为《皇极经世》配卦,虽有益于对先天易学的理解,但也加大了先天易学流传之难度。通过考察这些问题,可以厘清先天易学在后世流传中遇到的诸种难题。
Abstract:(1)(元)脱脱等撰:《列传第一百九十二·儒林三》,《宋史》卷四百三十三,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对于邵伯温所作《观物内篇解》,后来学者多有怀疑与不满,更有甚者认为此非邵伯温所作。张行成于《皇极经世索隐》序言中指出,他作此书是为弥补邵伯温对先天易学在象数方面的注解之不足。他说:“先生之子尝为叙述,而象数未详,辄索其隐以俟同志。”(见(宋)张行成:《皇极经世索隐·原书序》,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也就是说,张行成以为邵伯温对《观物内篇》注解多有“未详”之处,《索隐》即为弥补其不足而作。其实,《索隐》所弥补的远不只是邵伯温的“象数未详”,而是在各个方面都展开“弥补”。朱熹明确表达对邵伯温所作《观物篇解》不甚认可。而明人徐必达《邵子全书》卷首序说:“今仍《性理》本益以伯温解为卷三”,即指《性理大全书·皇极经世书》在《皇极经世》此前版本基础上又增益“邵伯温解”为卷三。而从《邵子全书》所收的《观物篇解》来看,其注解水平确实不尽如人意,这一点又印证了朱熹的评论。南宋魏了翁也说:“康节家自有邵子文所注本,虽未尽得本旨,然亦可观。”(见(宋)魏了翁《鹤山集》卷第三十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宋人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则录有“《观物内篇解》二卷”,明确肯定是邵伯温所作。(见(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一,《直斋书录解题》上册,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版。)潘雨廷在《易学史发微》中认为“至于伯温之《观物内篇解》二卷,不知当时是否有解?是否仅为编次?”对《观物篇解》的存在表示不置可否。(见潘雨廷:《易学史发微》,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346页);林忠军《象数易学发展史》第二卷则以为“邵伯温撰有《皇极系述》《观物内篇解》《易学辨惑》等著作,以述邵雍先天之学。”即肯定邵伯温《内篇解》的存在。(见于林忠军:《象数易学发展史》第二卷,齐鲁书社,1998年版,第302页。)王铁则提出“《叙篇系述》与《观物内篇解》在明以前就已经散佚。”(见于王铁:《宋代易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54页。)综上,邵伯温作《内篇解》应该是可信的,一方面是出于他传承其父先天易学的所需,另一方面其《内篇解》并不甚高的注解水平,朱熹对之有所指责,而张行成则直接因其《内篇解》不及象数之精微而作《皇极经世索隐》。因此,今所见《性理大全》本中《皇极经世书》所收的邵伯温对《观物内篇》之注解,应为邵伯温所作,而且其篇名是《观物内篇解》而不是《元史》所记载的《观物内外篇解》。
(1)②③④⑤⑥(宋)邵伯温:《易学辨惑》,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⑩(清)黄宗羲原本、黄百家篡辑、全祖望修定:《王张诸儒学案》,《宋元学案》卷三十三,沈善洪主编、吴光执行主编:《黄宗羲全集》(第四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439页,第439页。
(3)(宋)邵伯温:《易学辨惑》,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注:此处引文及所述内容均出自邵伯温《易学辨惑》。
(4)张行成在其《观物外篇衍义》篇首《序言》中说:“康节先生,观物有内外篇,内篇先生所著也外篇门人所记先生之言也。内篇理深而数略,外篇数详而理显。学先天者当自外篇始,外篇行于世久矣,阙数者三节,脱误者百余字。今补其阙而正其误脱,分数象理类相从而为九卷辄衍其文,以俟同志者择焉。”(见张行成:《观物外篇衍义》卷首,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5)(宋)邵伯温:《易学辨惑》,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6)②④⑥(宋)邵伯温:《易学辨惑》,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7)另外,张善文《历代易家与易学著作要籍》中曾与《易学辨惑》解题中引《司马光集》中对郑夬之学的评论,并指出司马光对郑夬易学思想的看法与邵伯温所辨“褒贬迥殊”,“《司马光集》有《进郑夬〈易测〉劄子》,称其‘不泥阴阳,不涉怪妄,专用人事,指明六爻,求之等伦,诚难多得’,与伯温所辨,褒贬迥殊。光亦知《易》之人,不应背驰如是。以理推之,夬窃邵子之书,而变化其说,以阴求驾乎其上,所撰《易测》必尚随爻演义,不涉术数,故光有‘不泥阴阳,不涉怪妄’之荐。至其《时用书》之类,则纯言占卜之法,故伯温辞而辟之;其兼《易测》言之者,不过憎及储胥耳。”(张善文:《历代易家与易学著作要籍》,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255页)但郑夬之书早已散佚,具体内容已不可考。
(8)(宋)邵雍撰,郭彧、于天宝点校:《观物外篇下》,《皇极经世书》卷十二,《邵雍全集》(第三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1228页。
(9)(明)徐必达《邵子全书》卷首《序》说:“今仍《性理》本益以伯温《解》为卷三”,即指《性理大全书·皇极经世书》在《皇极经世》此前版本基础上又增益“邵伯温《解》”为卷三。(见明徐必达:《邵子全书序》,《邵子全书》,日本内阁文库《浅草文库》所收藏明万历丙午年刊本。)此前,南宋魏了翁也说:“康节家自有邵子文所注本,虽未尽得本旨,然亦可观。” (见(宋)魏了翁:《鹤山集》卷第三十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0)(明)胡广等奉敕编:《皇极经世书一》中引邵伯温《皇极系述》语,《性理大全书》卷八,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1)(清)王植:《总论》,《皇极经世书解》卷首上,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2)(宋)邵雍撰,郭彧、于天宝点校:《经世一元吟》,《伊川击壤集》卷十三,《邵雍全集》(第四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262页。
(13)(宋)邵伯温:《闻见录》卷十九,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4)二程兄弟表面上对邵雍易学大加褒赞,实则对先天易学并不感兴趣,甚至视之为术数,于儒家经世之务而言是不且实用的。这自然与二程以理为体,主张有象而后有数的易学风格有关。于此问题,本文笔者另有撰文《二程兄弟及其门弟子对先天易学的两极态度论析》,来展开探讨。
(15)⑤(明)胡广等奉敕编:《皇极经世书》,《性理大全书》卷八引邵伯温《系述》语,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6)(宋)邵雍撰,郭彧、于天宝点校:《观物篇之五十一》,《皇极经世》卷十一,《邵雍全集》(第三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1146页。
(17)(宋)程颢、程颐著,王孝鱼点校:《河南程氏文集》卷第四《邵尧夫先生墓志铭》,《二程集》上册,北京:中华书局,2004年版,第502页。
(18)(宋)邵雍:《皇极经世书三·观物内篇之一》,《性理大全书》卷九引邵伯温解,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9)(宋)朱熹:《邵子之书》,《朱子语类》卷一百,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0)(宋)邵雍撰,郭彧、于天宝点校:《观物篇之五十三》,《皇极经世》卷十一,《邵雍全集》(第三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版,第1146页。
(21)⑤(清)王植:《臆说》,《皇极经世书解》卷首上,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2)(宋)张行成:《自序》,《皇极经世索隐》,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3)(宋)朱熹:《邵子之书》,《朱子语类》卷一百,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4)(宋)魏了翁:《答澧州徐教授(复)》,《鹤山集》卷第三十五,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5)(明)胡广等奉敕编:《皇极经世书四·观物内篇之十二》引邵伯温解,《性理大全书》卷十,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6)明人徐必达在《邵子全书》也置《纂图指要》于《皇极经世书》前二卷,并引朱熹所说解释何以置书前,“先生书以元会运世相经者,三十四篇,以声音律吕唱和为图者十六篇,统名之曰《观物篇》,凡五十为卷十,内篇十二为卷二,今仍以《性理》本为益,以伯温《解》为卷三,外篇上下,出门弟子所记为卷二,《击壤集》诗两千余首为卷六,而《性理》本首二卷,内一元消长之数图,则三十篇之总也,四象体用之数图,则十六篇之总也。大概处邵伯温所著。《指要》等书则出蔡西山所衍说者,谓当删去,而晦翁尝称其推究缜密,故宁过而存之。”(见(明)徐必达:《邵子全书序》,《邵子全书》,日本内阁文库《浅草文库》所收藏明万历丙午年刊本。)
(27)朱伯崑《易学哲学史》第二卷中指出邵伯温“依邵雍义,作一元消长之数图,说明一元时间中世界演变的过程。”(见朱伯崑:《易学哲学史》第二卷,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年版,第154页。)王铁《宋代易学》中也指出蔡元定《纂图指要》所列诸图凡图名前冠有“经世”二字者“大概都是邵伯温的作品,尤其《经世一元消长之数图》与《经世四象体用之数图》”,此处,王铁先生列举数例唐宋时人以卦值年月日,以推国家吉凶的事例。(见王铁:《宋代易学》,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54页、204-205页。)
(28)(明)胡广等奉敕编:《皇极经世书一》,《性理大全书》卷七,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29)该图原图可见于《性理大全书》卷八《皇极经世书二》所收录的蔡元定《纂图指要》中;本图系复制朱伯崑《易学哲学史》第二卷,即将性理大全本中原竖排版改为横排版,具体见朱伯崑:《易学哲学史》(二),北京:昆仑出版社,2009年版,第170页;同样图式还可见于该书的华夏出版社版本,即朱伯崑:《易学哲学史》第二卷,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年版,第154-155页。此外,该图竖排版还可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中宋人张行成《皇极经世索隐》、清人王植《皇极经世书解》等书中,其中张行成《索隐》中称此图为《皇极经世机要图》且没有标明“年数”。另,明人徐必达所编《邵子全书》卷二中也收录蔡元定《纂图指要》中的改图竖排版,可见于日本内阁文库《浅草文库》所收藏明万历丙午年刊本。
(30)(明)胡广等奉敕编::《皇极经世书二·纂图指要下》,《性理大全书》卷八,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明)徐必达:《皇极经世书二·纂图指要下》,《邵子全书》卷二,日本内阁文库《浅草文库》所收藏明万历丙午年刊本。
(31)②③朱伯崑:《易学哲学史》第二卷,北京:华夏出版社,1995年版,第155页,第156页,第157-158页。
(32)(宋)王湜:《易学》,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33)王铁:《宋代易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3页。
(34)(宋)祝泌:《观物篇解》卷三,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35)(宋)祝泌:《观物篇解》卷三,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36)(清)黄宗羲原本、黄百家篡辑、全祖望修定:《百源学案下》,《宋元学案》卷十,沈善洪主编、吴光执行主编:《黄宗羲全集》(第三册),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505页。
(37)实际上,黄百家的评论还揭示出邵雍学术思想流传之困难的一个原因,那就是“不能得其全书”。从现有流传下来的思想文本看,有关邵雍的思想文本并不全面,尤其其弟子张岷所整理的听课笔记《观物外篇》,不但内文杂乱无序,而且很多地方思想表述不够详尽,张行成《观物外篇衍义》对其进行系统化梳理,但实难补救文本自身的缺陷,也确是邵雍学术思想流传困难的原因之一。
基本信息:
DOI:10.15981/j.cnki.dongyueluncong.2020.05.039
中图分类号:B244
引用信息:
[1]宋锡同.邵伯温对邵雍先天易学的继承与发挥[J].东岳论丛,2020,41(05):164-171.DOI:10.15981/j.cnki.dongyueluncong.2020.05.039.
基金信息: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邵雍先天易学流传问题研究”(项目编号:14BZX119)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