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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内好和木山英雄都以鲁迅世界中主体沉没与否作为划分前后期的根据,但在划分的时间界点上存在着分歧:对于"呐喊"与"随感录"时期是属于界点之前还是之后存在着不同意见。竹内好忽略了"呐喊"时期鲁迅写作中"主题性"时有时无的问题,而木山英雄则过分关注于"呐喊"时期的"寂寞"性问题。汪卫东试图弭平这两位的分歧,提出了"第二次绝望"的分期法,认为1923年是鲁迅蜕变的一个关键时刻,此后鲁迅开始朝向其反抗绝望的文学行动——杂文进军。这三种分法都存在一定的问题,其实鲁迅一生的痕迹是从留日时期近代意义上的"文学"创作的时代经过一个大的"之间"而走向反文学的杂文写作的时代。这个大的"之间"是从《狂人日记》开始,经过《呐喊·自序》《希望》的写作并最终抵达《写在〈坟〉后面》而形成的。这个过程正是鲁迅扬弃虚无世界像而朝向虚妄世界像逐渐转变的过程,也正是在这个过程中,鲁迅才逐渐形成了其"留白"的美学观,而这构成了其杂文写作的前提。
Abstract:①⑤⑥⑦⑧木山英雄:《〈野草〉主体构建的逻辑及其方法》,载《文学复古与文学革命——木山英雄中国现代文学思想论集》,赵京华编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55页,第21页,第21页,第34页,第22页,第22页,第35页。
②瞿秋白:《〈鲁迅杂感选集〉序言》,载《瞿秋白文集》(第3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115页。
③在《鲁迅、创造社与日本文学》中,伊藤虎丸说,“竹内好氏将鲁迅的留学时代称之为他的‘前史时代’,把鲁迅在那个时期写的评论、翻译等视为‘习作’,而没有收入竹内最后编定的《鲁迅文集》。”伊藤虎丸:《鲁迅、创造社与日本文学》,孙猛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47~48页。
④竹内好的原话是,“……在那沉默中,鲁迅不是抓住了对于他一生可以说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回心的东西了吗?作为鲁迅的‘骨骼’形成的时期,我不能想到别的时期。……而且,可以认为,他获得罪的自觉的时机,除了在他的传记中这段情况不明的时期之外,别无其他了。”竹内好:《鲁迅》,李心峰译,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46~47页。
⑨汪卫东:《鲁迅前期文本中的“个人”观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50-266页。
⑩汪卫东:《现代转型之痛苦“肉身”:鲁迅思想与文学新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56-174页。又2011年9月25日鲁迅诞辰130周年之际,在给绍兴的“‘鲁迅:经典与现实’国际学术研讨会”上,汪卫东提交的会议论文的论文就是这篇文字。见汪卫东:《鲁迅杂文与20世纪中国的“文学性”》,载《反思与突破——在经典与现实中走向纵深的鲁迅研究》,寿永明、王晓初主编,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3年版,第318-338页。并且其中的一部分以《鲁迅杂文:何种“文学性”?》发表于2012年第5期的《文学评论》。
汪卫东:《现代转型之痛苦“肉身”:鲁迅思想与文学新论》,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163页,第165页,第165页,第160页,第163页,第163页,第166页,第168页,第170-171页。
指木山英雄的《〈野草〉主体构建的逻辑及其方法》,载《文学复古与文学革命——木山英雄中国现代文学思想论集》,第1-69页,第3页。
鲁迅:《坟·写在〈坟〉后面》,载《鲁迅全集》(第一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1-302页。
鲁迅:《且介亭杂文·序言》,载《鲁迅全集》(第六卷),,第3页。
鲁迅:《且介亭杂文二集·徐懋庸作〈打杂集〉序》,载《鲁迅全集》(第六卷),第300-301页。
在日本,称纯文学写作为“创作”,但不包括杂文。参见王向远:《鲁迅杂文概念的形成演进与日本文学》,《鲁迅研究月刊》,1996年第2期,第38页。
其实,主体问题换一种说法就是“消失点”问题,或者“透视(焦点)点”(见宗白华的《中国诗画中所表现的空间意识》,载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107页)问题,其实质是一种现代透视法的装置(关于这一点,可以参考柄谷行人的《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的第六章“关于结构力——两个论争”。柄谷行人:《日本现代文学的起源》,赵京华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版,第135-174页),是笛卡尔意义上的“我思”主体形而上学的不同表达方式。我们一般在哲学层面上使用主体的说法更为普遍,但在艺术学层面,后者则被更多的使用。而且“消失点”的讲法比主体更为形象一些,鉴于此,我们暂时将主体的讲法置换为“消失点”。
鲁迅:《野草·希望》,载《鲁迅全集》(第二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181页,第441页,第181页。
木山英雄:《实力与文章的关系》,载《文学复古与文学革命——木山英雄中国现代文学思想论集》,第76页。
参见《多疑鲁迅》第二章第五节“作为‘风景’的《呐喊》”的相关论述。刘春勇:《多疑鲁迅——鲁迅世界中主体生成困境之研究》,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08-117页。
王晓明:《无法直面的人生——鲁迅传》,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3年版,第49页。
参见刘春勇:《鲁迅的世界像:虚妄》,载《国际鲁迅研究会第一届学术论坛:北京论坛会议论文集》,第128-138页。
鲁迅:《两地书·四》,载《鲁迅全集》(第十一卷),第21页。
鲁迅:《坟·文化偏至论》,载《鲁迅全集》(第一卷),第54页。
鲁迅:《呐喊·自序》,载《鲁迅全集》(第一卷),第439页。
汪卫东:《鲁迅杂文与20世纪中国的“文学性”》,载《反思与突破——在经典与现实中走向纵深的鲁迅研究》,第329 页。在这个地方,汪卫东的文章和著作稍微有些出入,我注意到这句话及其相关论述在《现代转型之痛苦“肉身”:鲁迅思想与文学新论》里是没有的。
王乾坤2013年5月5日至刘春勇信。
参见德里达的《“……危险的增补……”》,载雅克·德里达:《文学行动》,赵兴国等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42-71页。
乔纳森·卡勒:《文学理论》,李平译,南京:凤凰出版传媒集团、译林出版社,2008年版,第13页。
鲁迅:《南腔北调集·〈自选集〉自序》,《鲁迅全集》(第四卷),第468页。
雅克·德里达:《马克思主义的幽灵》,转引自汪晖的《声之善恶——鲁迅〈破恶声论〉〈呐喊·自序〉讲稿》,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3年版,第175页。汪晖这里的汉译与何一的汉译稍微有些用词的不同,参见雅克·德里达:《马克思主义的幽灵》,何一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12页。
1940年代,高长虹就曾经这样讲过,“鲁迅的短篇小说虽然不很多,但在当时的小说界占压倒的优势。在这一点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提出异议来。只是,文艺界容易有的一种错觉以为必须是块头很大的作品才有很大的艺术价值,不幸普遍流行在中国的文艺界里,这种只看形式,不重内容的批评态度,对于作家的窘迫,有时叫人喘不过气来。鲁迅有时候也说,想写一个中篇小说,可是始终没有写,因此,他的文艺财产除了一集散文诗外,就是些短篇小说了。在当时那样的环境里,就是鲁迅,也不免要气短的。……”见高长虹的《一点回忆——关于鲁迅和我》,载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鲁迅研究月刊》选编《鲁迅回忆录》(散篇)(上册),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186-187页。
见《译文序跋集·〈现代日本小说集附录〉·关于作者的说明》,《鲁迅全集》(第十卷),第238页。以及厨川白村的《出了象牙之塔·观照享受的生活·艺术生活》,鲁迅译,见王世家、止庵编:《鲁迅著译编年全集》(伍),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409-412页。
基本信息:
DOI:10.15981/j.cnki.dongyueluncong.2014.09.040
中图分类号:I210
引用信息:
[1]刘春勇.非文学的文学家鲁迅及其转变——竹内好、木山英雄以及汪卫东关于鲁迅分期的论述及其问题[J].东岳论丛,2014,35(09):27-34.DOI:10.15981/j.cnki.dongyueluncong.2014.09.040.
基金信息: